一位老80后的“80”情結
——記校關工委委員、計算機系離休教授凌瑞驥
實習記者 張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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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瑞驥,,1930年出生,,我校計算機系教授,。1948年考入我校電機系,畢業(yè)后留校工作,,曾任我校自動控制系首任黨總支書記,,負責籌建我國第一個電子計算機專業(yè)和清華大學自動控制系,。1980年起參與創(chuàng)建并隨后負責我國高校第一個外向型校辦科技企業(yè)清華大學技術服務公司,,并創(chuàng)建清華大學軟件技術中心。離休后,,全身心投入“關心下一代工作”?,F任清華大學關工委委員,曾兩次榮獲清華大學“老有所為”先進個人稱號,。
“按毛主席的話,,我們當年參與奪取全國勝利,只是中國革命的序幕,,真正的高潮是在50年~100年之后——也就是現在80后,、90后挑起歷史重擔的時候,‘中國夢’需要通過他們的努力來實現,,我們老同志要發(fā)揮作用,。”2013年清華102周年校慶、自3班畢業(yè)50周年紀念座談會上,,83歲的凌瑞驥對同樣已過古稀之年的昔日戰(zhàn)友和學生們語重心長地說,。
在凌瑞驥看來,燃燒生命的余熱幫助青年一代正確地認識國情,、世情,,走好未來的發(fā)展之路,是一名老黨員義不容辭的責任與義務,。“在信息技術領域,,我們有的是‘老本’,是經過實踐淬煉的經驗,;但現在信息技術更新非??欤覀兡芰艚o下一代的‘遺產’越來越少,,希望我們一生的體驗和感悟能幫助他們更好地成長,。”這位在清華園里工作生活半個多世紀的老人,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為青年一代做好鋪路人”,。
機緣巧合 做學生工作的“小時工”
1948年,,凌瑞驥考入清華大學電機系,畢業(yè)后留校工作,,從此他與清華結下了一生的緣分,。
1956年,,時任校機關黨支部書記的凌瑞驥,被抽調進行計算機系的籌備事宜,,創(chuàng)建了我國第一個電子計算機專業(yè)和清華大學自動控制系,。1958年~1965年,根據僅有的一張簡單的交流計算臺說明書示意圖,,他在由簡易車棚改裝成的實驗室里,,領導建造了我國高校第一臺中型通用電子數字計算機(911機)。1966年,,由他領導建造的我國最早自行研制并小批量投產的全晶體管小型通用數字計算機(112 機)誕生,。1980年,他參與創(chuàng)建并隨后負責我國高校第一個外向型校辦科技企業(yè)——清華大學技術服務公司,,并創(chuàng)建清華大學軟件技術中心,。
凌瑞驥將自己一生最寶貴的年華都奉獻給了祖國的科技事業(yè)和清華的建設發(fā)展。作為一名老黨員,,從最初擔任清華地下黨小組組長,,再到主持系里工作全身心投入科研教學,他始終不忘“黨員”二字背后沉甸甸的責任,。離休后,,他放棄了安逸的晚年生活,選擇將關注的目光投向茁壯成長的下一代,。而這,,還源于一個“插曲”。
2006年元旦剛過,,凌瑞驥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陌生女孩的電話,,這位生長于紅色革命根據地井岡山的老紅軍后代利用赴美留學的業(yè)余時間,創(chuàng)辦了一個致力于中美兩國文化交流的網站,。由于時常對美國網民的一些疑問和誤解感到“束手無策”,,她專門向凌瑞驥尋求幫助。
在國貿酒店門廳里,,一老一少進行了長達3小時的促膝長談,,凌瑞驥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向她澄清事實,批駁和揭穿了來自西方惡意誹謗和妖魔化中國的流言蜚語,。這場談話不僅讓女孩收獲頗豐,,也讓凌瑞驥觸動很深。“對于我們這些曾參加革命的八旬老人來說,,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而現在的年輕人,對歷史太缺乏深刻的了解了,。”在他看來,,對祖國歷史的無知會讓青年人失去精神的武器,。即使是老紅軍后代,懷著一顆樸素的愛國心,,在西方媒體的蠱惑和誤導面前,,也會因為缺乏了解而“束手無策”。
“80后,、90后對改革開放前的歷史知之甚少,,對改革開放的前20年也是一知半解,面對網絡上缺乏歷史依據的‘奇談怪論’,,幾乎毫無辨別和抵御的能力,;而我們這一代人,,對抗日戰(zhàn)爭記憶猶新,,更親身經歷了解放戰(zhàn)爭和建設新中國的日日夜夜,這些真實的所見所聞可以幫助年輕人真正理解自己的祖國,,樹立起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次談話后,凌瑞驥主動來到計算機系黨委報到,,志愿成為該系學生工作組和馬克思主義學習研究分會(TMS)的一名“義工”,。
此后,凌瑞驥一心撲在青年工作上,,協助系黨委學生組,、輔導員開展工作。“只要學生工作有需要,,一個電話,,隨叫隨到。”幫助80后,、90后學習理論,,了解歷史,認識國情,、社情和世情,,凌瑞驥的工作勁頭完全不像是已經七八十歲的老人。而他的人生,,也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作為地下黨員組織青年學生地下讀書會,,團結、爭取進步青年的時候,。人生之趣,,仿佛一個圓圈,,前后呼應,畫龍點睛,。
教學相長 為學生提供理論武器
2008年9月,,我校啟動“新生導引項目”,凌瑞驥成為計81班9名國防新生的導師,。
“這些孩子大多來自貧困的農村和山區(qū),,來清華前幾乎沒有接觸過計算機。他們一方面在成績上會存在一定的自卑感,,另一方面他們并不真正了解國防生肩負的使命和責任,。”為了能夠幫助新生克服學習上的困難,凌瑞驥為他們聯系高年級學長進行輔導,,多次與他們單獨談話,,鼓勵他們克服畏難情緒,奮發(fā)學習,;為了讓他們認識到自己肩負著的光榮使命,,凌瑞驥準備了大量的文史材料,結合親身經歷與他們分享,,每年寒暑假鼓勵他們記錄家鄉(xiāng)的變化,,扎根土地,了解國情,。
經過4年的培養(yǎng),,讓他感到欣慰的是,該班學生畢業(yè)時幾乎全部進入重要國防單位工作,,畢業(yè)后仍然與他保持著聯系,。“看到這些孩子成長為社會主義建設的接班人,我感到內心很充實,。”凌瑞驥坦言:“自己以前是‘建設’社會主義,,現在是‘吃’社會主義。國家提供的免費醫(yī)療和離休補貼讓我安度晚年,,也讓我感覺自己成了‘純粹的消費者’,。能夠發(fā)揮余熱為青年成長出一份力,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我常對學生說,,我也是‘80后’——80歲以后,是‘老80后’做‘新80后’的工作,。”凌瑞驥以一顆“80后”的心贏得了學生們的愛戴,。“輔導員制度是清華培養(yǎng)人的一大特色,這些輔導員自己也是80后,,相對而言缺乏人生閱歷和知識儲備,,做工作時沒有‘武器’,;而我可以為他們提供‘炮彈’,讓他們去 ‘打仗’,!去幫助學生解除思想上的各種疑惑,。”凌瑞驥說。
談到目前大學生思想上普遍存在的問題,,凌瑞驥說:“這些孩子們認為我們這一代人太理想主義,,而他們是現實主義。其實,,他們的‘現實主義’僅僅只是‘小現實’,,看到的是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真正的‘大現實’是應該看到960萬平方公里,,看到三分之二的人類,。”在他看來,學生們的困惑多是由于沒有全面了解國情,、世情,,還不能領悟到真正的“現實主義”是應該把自己的命運和國家、民族的未來聯系起來,。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幫助青年學生擺脫思想上的狹隘,,站得更高,、看得更遠。
鞠躬盡瘁 將畢生余力投入學生工作
近兩年由于聽力,、視力都有所下降,,凌瑞驥不得已“退居二線”,但他仍然時刻不忘為學生工作作貢獻,。“我現在看到國外一些有參考價值的文章就會翻譯出來,,發(fā)給輔導員們看看。就像當年毛主席決定擴大發(fā)行《參考消息》,,讓大學生不僅接觸‘香花’也要接觸‘毒草’一樣,,希望同學們通過閱讀原汁原味的報道,多接觸西方的評論,,培養(yǎng)在復雜現實中的辨別能力和判斷能力,。”凌瑞驥說。
對于已是耄耋之年的凌瑞驥而言,,翻譯并非易事,。為了翻譯的準確性,哪怕是一個小標題,,他都要反復斟酌,。有一次,,他在報紙上看到一篇文章叫《美國民主沒什么可教給中國》,他覺得翻譯可能存在問題,,于是找來原文,,發(fā)現是美國霍布金斯大學教授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發(fā)表在英國《金融時報》上的一篇評論,原題為U.S. Democracy has little to teach China,。經過仔細閱讀,,凌瑞驥發(fā)現在原文結尾處,福山指出中國的制度比美國更能“適者生存”,,主張美國應該借鑒中國經驗,。顯然,國內報紙只是簡單直譯標題,,而且存在美國是“老師”,、 中國是“學生”的誤讀,因此經過反復推敲之后,,他將標題改譯為《對中國,,美國民主乏善可陳》,不僅保留了作者原意,,還避免了學生誤解,。這樣的翻譯工作耗費大量心力,但他仍然堅持著,。
“我現在聽力,、視力、記憶力都不如從前了,,但還沒有worn out(喪盡),,只是decay(衰退),所以我還能盡力做一點,。只要聽力,、視力、記憶力還剩一點,,我都會堅持下去,,做好青年一代的鋪路人。”凌瑞驥堅定地說,。
來源:新清華2013-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