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遇上導彈部隊——一個“華麗”的組合
學生通訊員 胡宇
亞丁灣索馬里海域,14艘快艇正高速向中國海軍護航的商船編隊接近。“一級反海盜部署!”一陣急促的鈴聲響過,李振華指揮特戰(zhàn)隊員荷槍實彈、迅速就位。2名特戰(zhàn)隊員乘直升機快速出擊,抵近偵察。14艘快艇分成兩波,前后夾擊向編隊高速逼近。“做好戰(zhàn)斗準備!”李振華一聲令下,特戰(zhàn)隊員手中的機槍、步槍、狙擊步槍等武器全部子彈上膛,瞄準海盜小艇的方向。雙方對峙了5分鐘后,海盜駕駛小艇紛紛轉向,駛離我護航編隊……
青海省德令哈高原,一列涂裝荒漠迷彩的東風車隊趁著夜幕駛向戈壁深處。“號手就位”,指揮長一聲令下,王曉麗率戰(zhàn)友們以最快的速度登上3號發(fā)射車,她本人在1號位坐定,戴上耳機,開始檢查發(fā)射諸元。“1號準備完畢!”王曉麗向指揮長大聲匯報。夜色開始消褪,在熹微的晨光中,國之利劍悄然豎起。發(fā)射指令傳來,王曉麗心里默念“點火”,用力摁下了按鈕。大漠深處,一枚導彈騰空而起……
“好兒女,當兵去”
李振華和王曉麗原本都是清華大學的學生,因為一些偶然的緣故,他們與軍營結下了不解之緣。
李振華是清華大學上一個“4字班”的國防生,本科專業(yè)是機械工程與自動化。一般來說,頭頂桂冠,學的是名校熱門學科的他,畢業(yè)之后理應繼續(xù)讀研深造,或是到高精尖的科研崗位貢獻智慧。然而體格瘦弱的他卻出人意料地選擇了“躡足行伍”,并且走到了特種作戰(zhàn)的最前沿。
“我大四的時候在學校聽了陸戰(zhàn)隊軍官王志軍“矢志海疆,報效祖國”的報告,他說陸戰(zhàn)隊員每天都枕著刀鋒睡覺,每天都不平凡,時刻為戰(zhàn)爭做準備,我覺得非常了不起。”會后,熱血沸騰的李振華定下了畢業(yè)后去海軍陸戰(zhàn)隊的決心。2012 年年初,他被任命為護航特戰(zhàn)隊中隊長,隨第十二批護航編隊執(zhí)行亞丁灣護航任務,6次與海盜近距離對峙,全部成功化解險情,被護航指揮所表彰為“護航尖兵”……“這些年,遇過挫折,掉過眼淚,想過退縮。但真正的軍人應該堅持在前線沖鋒陷陣的。”

李振華
王曉麗的情況稍有不同,她原本是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普通生,開朗大方的青島女孩。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人生本不會和部隊有太多關系。
2009年11月,已經大四的王曉麗已經做好了畢業(yè)后出國讀研的打算,直到在學堂路口看到了那條膾炙人口的標語“好兒女,當兵去”。
“這個故事你們是不是聽過了無數(shù)遍?但事實確實如此,清華學生愿意去當兵,很多人就是為了那一時的沖動。”王曉麗回憶說。
報名后的一切順理成章,體檢、新訓、分配……四個月后,王曉麗一身戎裝,成為海淀區(qū)清河街道二炮司令部的一名公勤兵。這是離清華園最近的軍事單位,她的工作也很簡單:照顧總部首長的生活起居。這是無數(shù)新兵神往的崗位,但是王曉麗卻很郁悶,“整天端茶倒水,打掃衛(wèi)生,這哪里是一個戰(zhàn)士的生活呢?”她鼓起勇氣給時任二炮政委張海陽上將打了報告,要求調去作戰(zhàn)部隊。首長嘉許她的勇氣,批準了這一請求。
不到一個禮拜,王曉麗加入了“常規(guī)導彈第一旅”——第二炮兵的殺手锏部隊。該部隊當時正在組建解放軍首支女子導彈發(fā)射分隊,一個“空降”而來的勤務兵,一個學美術出身的女兵,在二炮這樣一個狠抓訓練、突出技術的特殊兵種,如何能干出一番事業(yè)?王曉麗做到了:晚來5個月的她奮起直追、苦練本領,在新組建的女子導彈發(fā)射單元里被選為一號手,并在第二年7月勝利完成實彈發(fā)射任務。
“你一個女孩子為什么非要和‘火器’打交道呢?”
“我爺爺上過朝鮮戰(zhàn)場,可是最后沒有回來……”王曉麗說,“我崇敬那些拿起武器保家衛(wèi)國的勇士。”

王曉麗
“特種兵遇上導彈部隊”
2010年10月,李振華還在新組建的護航二中隊帶兵訓練,王曉麗則在旅部駐地排演進京匯報的事宜。要不是那本雜志,他們倆的生活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那天傍晚,吃過晚飯的李振華回寢休息,靜靜地等待著晚上的體訓。無所事事的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解放軍畫報》,漫不經心地翻閱起來。忽然間他怔住了,畫報的某一頁刊載了王曉麗在導彈發(fā)射車上工作的照片,并在旁邊附加了簡短的介紹。“清華的?女兵?哎呀還是小師妹!”李振華興奮地一拍桌子,召來了通訊員,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個人以后一定是我老婆!”李振華在這件事情上的行動和他在陸戰(zhàn)隊的表現(xiàn)一樣迅猛,他掏出手機就給還在清華讀書的同學打電話,請求他們調查王曉麗的聯(lián)系方式,不到半天又急忙去電催問。結果當然是令人遺憾的,王曉麗當兵這么久,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誰也不知道如何取得聯(lián)系。李振華沒有氣餒,他抓起軍線電話連續(xù)進行幾次查號,終于查到王曉麗所在基地的電話……最終把電話打進了王曉麗服役的女子發(fā)射排。
“我必須爭分奪秒。”李振華回憶說,“全軍那么多光棍,萬一有人先下手了怎么辦?”
忙碌了一上午的王曉麗正在單位吃午飯,值班員過來通知她接電話。王曉麗跑到電話機前,拿起聽筒,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王曉麗你好!你不認識我,但是我仰慕你很久了!”對方自稱是清華大學04級國防生,現(xiàn)在海軍陸戰(zhàn)隊工作。王曉麗很好奇:清華學生還有去這單位的?
“你的通信地址是什么,以后我可以給你寫信。”收到這樣的消息,王曉麗感到好笑,但還是如實相告。
一周以后他收到了李振華的來信:一張沒有格子的A4紙,工工整整地寫滿了三段話,還附上了一張全副武裝滿臉油彩的特種作戰(zhàn)照片。
“樣子非常酷炫!而且他的字也很好看!信件讀來邏輯清晰,一頁紙把想表達的意思都講清楚了。”王曉麗說起這些仍然陶醉。
“那你當時心動了嗎?”
“沒有!”王曉麗堅決地搖搖頭,“那個時候在部隊呆久了,深受紀律觀念的影響,覺得義務兵不可以談戀愛。而且我一想馬上要退伍回北京,而他還在廣州,兩個人相隔太遠了。”
王曉麗回信的時候婉拒了李振華的衷情,然而李振華“執(zhí)迷不悟”,攻勢絲毫不減。王曉麗開始好奇地關注這個“溫情脈脈”的特戰(zhàn)隊員,她仔細地閱讀來自李振華的每一封信,并在訓練的閑暇認真地回應。那個時候王曉麗終日為退伍的事情奔忙,李振華則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基層主官,他嘗試著為王曉麗分憂解難。
王曉麗的回信很有特點,也是堅持用無格A4紙寫作,娟娟秀筆,有時還會附上自己的美工作品。李振華也會畫畫,畫的是想象中他和王曉麗一起工作的場景。“有一次他給我寄來一張畫,上面是我在操作導彈車,他手持步槍為我站崗,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標題叫作‘特種兵遇上導彈部隊’,可把我逗壞了。”王曉麗笑著說。

“特種兵遇上導彈部隊”
通信的時候他們會聊一些基層工作的感受以及對國防建設事業(yè)的看法,王曉麗在這個男生身上找到了不少價值認同。
他們倆第一次見面時,已經通信了五個月之久。那時王曉麗退伍回到了清華,李振華休假回母校探望。這次相處只有短短五天,李振華就被單位以緊急任務召回。此后歷次休假李振華都會直飛北京,王曉麗也去廣州的軍營探視了幾次。來回奔波,距離并沒有讓他們疏遠,兩顆同樣赤城的心互相吸引著,愈走愈近。
“2013年8月10號,我們倆在北京領證了。”王曉麗笑著說,“本來想安排在八一那天的,但振華工作忙,沒趕上。”
“真正的軍人哪有不在前線沖鋒陷陣的”
王曉麗說,她和李振華一樣,對基層部隊有著很深的感情。退伍的時候,旅長希望她完成畢業(yè)手續(xù)后回到連隊擔任士官;回到學校,武裝部呂冀蜀老師也建議她考慮轉成國防生。王曉麗對此都心動了,女子導彈發(fā)射連,那是她揮灑青春的地方。
但是,和李振華走到一起以后,她需要承擔起一份家庭的責任。校黨委副書記史宗愷老師對王曉麗說,重返部隊是了不起的想法,但支持丈夫的工作同樣也很重要。
“史老師說的有道理,我可能再也不會回到二炮的母親連隊了,但我會我全力支持振華的事業(yè),幫助他成為最優(yōu)秀的特種兵!”王曉麗說。
呂冀蜀老師談到,“李振華和王曉麗雖然來自不同的兵種,但他們的崗位都是最危險的戰(zhàn)爭前線。特種作戰(zhàn)部隊和戰(zhàn)略導彈部隊,這是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最有可能投入實戰(zhàn)的兩支力量。”
“李振華以后還是要回到枕戈待旦的特種部隊,你不擔心他的安全嗎?”
“擔心啊。”王曉麗說,“但是真正的軍人哪有不在前線沖鋒陷陣的呢?”
文章轉自微信公眾號:清華國防(THUguofang) 學生編輯:小潔